雁城英才故事丨廖旭:在田野考古中触摸历史



  ■王丹

  在衡阳市考古研究和文物保护中心,一间约50平方米的办公室内,摆放着两张办公桌。27岁文保专干廖旭的办公座位在室内最左边的角落,一张桌,一条凳,仅占用几平方米。而在他面前的书架上,混杂又有序地堆满了各种文物资料。


  抬头,用手中的直尺测量眼前的器物;低头,拿起笔在纸张上精确描绘。廖旭常常在案桌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画出遗址“标准照”

  2022年从云南大学文物与博物馆专业硕士毕业后,廖旭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衡阳人才引进政策,毫不犹豫地报考了衡阳市考古研究和文物保护中心,此后他正式成为衡阳市的一名田野考古工作人员。

  入职之前,廖旭的工作是遗址发掘和绘图。

  “田野考古发掘会暴露许多不同类型的遗迹现象。遗迹具有不可再生性,必须及时对其进行记录以方便后续研究。”他清楚地知道遗迹绘图工作是田野资料的最基础部分,其对错与质量也直接关系到后续的考古研究。

  “田野考古发掘,都要有文字、图纸和影像等基本资料记录。文字记录反映田野工作的经过与细节,却缺少视觉上的直观感,还要有照片与图纸进行对应。”廖旭介绍,目前的考古绘图,主要包括遗址绘图(考古现场)和器物绘图(室内资料整理)两个方面,他此前主要工作是考古发掘和遗址绘图,这也是每位田野考古工作者必备的基本技能。

  廖旭介绍,遗迹绘图需要仔细观察、搭好基线、精细测量,将遗迹的平面与不同剖面详实反映到图纸之上,不仅要清楚地刻画出遗迹的结构,还要作好文字说明,在图纸上翔实描述遗迹的层位现象,既精确、规范又要有艺术美感。考古绘图工作贯穿于考古发掘全过程,即使在摄影摄像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遗迹遗物图仍然是田野调查发掘报告最重要的基本资料。

  用脚步丈量历史

  “考古工作肯定很神秘、很刺激吧?”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廖旭说,考古工作是永远带着探索历史的尊重与期盼和大量重复而枯燥的规定动作并存的,文物的出土和“重生”,往往不是大家在博物馆展柜中看到的那么简单,在经过规范的考古调查、发掘后,出土的器物还要经历整理、拼对、修复、入库等,接下来才会摆放到展柜中。

  2023年,廖旭迎来一个新挑战----以现场负责人身份执行衡州窑窑址本体范围考古调勘工作。

  “我以前都是负责清理和遗迹绘画,第一次负责统筹工作,资料准备、工具配备、队伍组建、后勤保障、召集工人、现场分工、资料整理......”这让刚入职场一年的廖旭坦言接手时一度感到手足无措。

  如何沟通协调联系工人?谁来具体负责哪方面工作?如何进行钻探?如何采集不同种类、不同样式的窑具与产品标本?如何进行每日资料整理与处理?廖旭刚接手这份工作时,确实面临此前诸多未曾面对过的挑战。

  “这是我初次具体负责工地,难免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这个过程中我吸取到了经验和教训,为后续田野工作积累了经验。”从事田野考古一行,廖旭已经养成了反思总结的习惯。对于自己现场负责的项目,他在经过田野调查、钻探和思考后,对衡州窑窑业堆积分布的重点区域以及43个窑堆的窑址范围有了基本的了解。

  衡州窑规模庞大,文化遗存丰富,是研究唐宋时期湖南湘江流域制瓷业、社会历史文化及社会生活方式变迁的重要实物资料,具有重要的历史、艺术、科学和社会价值。前期田野调查之时,廖旭每天的步数都在万步以上。“每个窑址我们都要走到。我们沿着湘江对窑业堆积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摸底,才能知道要在哪些地方开展重点钻探工作。”廖旭说道。

  在田野解锁未知

  回忆起“入坑”经历,廖旭说,他本科实习时,跟着老师调勘甘肃泾川流域的遗址分布,田野调查需要每天翻山越岭,还要系统采集标本,拍摄遗迹照,作好文字记录,晚上回去还时常整理资料到深夜,许多同学在经历了第一次田野实习后,因无法适应田野工作的环境和强度而选择转行。

  刚接触田野调查勘探的廖旭却觉得“田野调查挺有意思”。他说:“能亲眼看见埋藏在土壤中的遗物,真切触摸到历史,我的兴奋大于劳累。”

  “田野工作有两功:腿功和蹲功。”廖旭介绍,田野调查时,需要用脚步丈量田野考古的长度,经常在野外山岭之上、田间地头一走就是一天;在清理墓葬时,为防止损伤器物,只能用手铲和刷子去一点点清理,扛着高温一蹲大半天。

  今年,廖旭跟同事黄思强负责进行三普数据复核,经常拎着RTK测量仪、工具箱、画板等工具翻山越岭。说起廖旭,黄思强像讲笑话一样讲着当时的情景:“上山下地,他一点都不怕累,在下田野时总是走在最前面。有一天我们外出进行田野调查,全员被蚊子咬得不行,廖旭却因沉迷于找寻遗迹现象,完全没感觉。他说哪有什么蚊子,他一只都没看见。”

  在廖旭看来,相较于考古所带来的历史意义,一切客观条件的艰苦都微不足道,“只有真正热爱考古、全身心投入到田野考古工作中,不断学习和反思,才能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基层田野考古工作者”。择一事、终一生,把每一滴热血和激情都挥洒在考古事业上,便是他心之所向。
【编辑:王丹 雷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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