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五子登科”铭文镜

▲明代“五子登科”铜镜。

 

　　■尔  雅

 

　　唐德宗贞元十二年（公元796年），46岁的孟郊在两试进士落第后，奉母命第三次进京应试，这回终于科场高中，进士登第。回想起历年来寒窗苦读，两次名落孙山，而今金榜题名，春风得意，不禁感怀万千，挥毫写下一首《登科后》：“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将自己科举高中、欣喜若狂的情态表达得淋漓尽致。比孟郊小21岁的另一位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于贞元十二年进士及第后衣锦还乡，写下《及第后归觐，留别诸同年》，其喜悦之情溢于诗间：“十年常苦学，一上谬成名……得意减别恨，半酣轻远程。翩翩马蹄疾，春日归乡情。”

 

　　中国古代奉行“学而优则仕”的准则，以至于天下学子发奋读书，力图跻身于科场之间，将科举视为改变命运、鱼跃龙门的最佳途径，即使屡次名落孙山亦毫不气馁，哪怕皓首也要读书不倦，而一旦进士及第，无异于“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身份尊显，光耀门楣。“只把文章谒帝居，便从平地蹑空虚。分明有个上天路，何事儿孙不读书。”这首宋代许载的《及第后寄宜春亲友》，可谓古人崇尚“学而优则仕”的心灵写照。在中国古代的一些生活用品及艺术品上，如书画、瓷器、玉器、竹雕、瓷板画、文房用具等，“登科”可谓一大极有特色的题材，武汉博物馆收藏的一枚明代“五子登科”铜镜（见图），就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件。

 

　　明“五子登科”镜，直径18厘米。圆形，圆钮，素缘。镜钮处于一周弦纹内，沿镜钮又一圈桂枝纹，有应考得中的“折桂”寓意。外区处于内外弦纹之间，呈对称形式分布，有四个凸起的方框，框内分别用楷书刻一字，组合起来就是“五子登科”四字，“五”“子”上下对称，“登”“科”左右相对，字体端整厚实，遒劲而又不乏秀美。方框之间，分别以双雁和两朵牡丹花隔开，呈上下、左右对称分布，大雁呈飞翔状，牡丹枝叶繁茂，花朵盛开，有功名富贵寓意。整件器物除了局部有锈蚀，基本上保存规整完好，包浆丰厚，纹饰简单明了，充满吉祥寓意。

 

　　这枚铜镜以“五子登科”的故事为题材，在诠释古人教学育人的同时，体现了古人望子成龙的殷殷期望，反映了当时的政治思想和社会心理。明代是科举制度空前繁盛的时期，五代后周时的窦禹钧（即《三字经》里提到的窦燕山，因家住燕山一带，故人称窦燕山）教子有方、“五子登科”的典故，被作为一种鞭策人们勤学上进的精神食粮，在社会上广为传播，工匠以其为题材纹饰铸造铜镜，人们则以这种铜镜相互赠送，表达了赠送者对受赠者的美好祝愿。